阿尔·克洛提斯的身体,在空中缓慢地如燃烧般消逝了。
刚刚那竭尽全力的一击,甚至燃尽了他的生命。
祭苍冥甚至看不上这具身体中残留的一切,在羽耑将他的核挖出来的时候,少年的尸身就这么从空中坠落,尚未触地便消弭于无形。
变数。
就像本应躲在下面的阿尔突然冲出来为父亲报仇一样,在这个战场上,一切都充满了不确定性。或许下一刻,又会有一个上位灵巅峰的人类加入战斗导致凌极率先溃败,也可能,羽耑突然无法承受祭苍冥的能量而自爆,当然,后者的可能性极低,但赢他,并不需要那个概率。
每个人都能感到,自阿尔死后,弥漫于整片战场的怒意与杀气。
空间似乎震颤起来,但仔细去感受却不能感到任何变化。气氛莫名的诡异。
羽耑还能感受到其他东西。由祭苍冥微弱而混沌的意识中传来的,那是极度的恐惧。
有什么要来了,虽然不能确定具体是什么时候,但羽耑明白,继续缠斗下去只会败得更惨。所以这一次,他选择了主动出击。
仅仅一步,羽耑便跨越四人,来到了最后,也是最弱的一人面前。在那四人转身的刹那,他便将那人的核捏的粉碎。而理所当然的,他的后背承受了四人的全力一击。
羽耑被打了一个趔趄,但祭苍冥的能量让他丝毫不会受伤。转过身,正面又连吃两掌,那是太源上御和凌耀一前一后的两掌,两人一击即退,第三人却被羽耑正好抓住。虽然第四人的攻击已经袭来,但羽耑丝毫不在乎。拼着硬抗一招,他挖出了那个人的核。但斜来一脚,还没等他把那核捏碎,那核便从他手中飞出。
羽耑看着撤回的凌耀和第四人,抬手与太源上御对拆几招,腰上便被复原的第三人狠狠地踢了一脚。
所剩的四人都已经发觉,面前的敌人急了。放弃了和他们互相消磨伺机而动,一味靠着祭苍冥的生命力与恢复力追求速胜,但这恰好被他们之前定下的战术克制。
虽然祭苍冥的能力确实能让他如此永远战斗,但他们四个却能拖到太源上灵出来,届时,因为阿尔被羽耑击杀而产生的这股弥漫于整个战场的怒意都将被宣泄在这个不死不灭的怪物身上。
但羽耑也不是全无战斗的头脑。随着战斗的持续和那股怒意越加真实,他也发现,那股源源不绝的能量正在增加向自己身体的输出,而且同时还阻断了自己的痛觉。于是,他的打法反而没有任何被压制的样子,越发狂放起来。
仅仅这一点改变,那不利的局势却瞬间消失。不过几个不要命的擒抱,与自己对阵的便只剩下了太源上御一个。
探手,已经不再需要擒抱来防止其他人阻碍自己给出致命一击,但这一次,那短短的距离却无论如何都无法达到。
接着,他感觉自己的小腹被踹了一脚。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力气。即使有祭苍冥阻断了痛觉,他依然被踢地干呕起来。然后,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的命,是我的。”我冷冷地看着羽耑,全然没管背后的老东西听到这句话后的表情,“但杀他之前,阿尔还有那几个老东西的账,我得找你算清楚。”
“你……怎么……没死?”羽耑断断续续的问出了问题。
我没有回答,只是再起一脚,把他踢飞出去。然后,他又落到了我的脚下。
简单的空间移位,就能让他在来不及调整的状态下落地。下巴还是碎的,我造成的创伤,祭苍冥修复起来似乎也不那么轻松了。
而这似乎只是我力量的极小的一部分。但现在,我没有心情去探索我究竟还能做到什么。
我把羽耑踩在脚下,背后才传来老东西的声音:“灵君!不能让他接触地面!”
啰嗦。是担心我处理不了祭苍冥的三分之二?
“能感觉到吧。”我对着羽耑说,“它在和自己的意识融合。”
“融合完成之后,实力是现在的两倍。”
“但是,没用。”
我一边加着力道迫使祭苍冥更加卖力的逃往地下,一边让羽耑的惊恐变成绝望。
“我会让你永远徘徊在生死之间,感受那种痛苦。”
“而且会保证你的灵魂不被抹消。”
“咔!”是骨头碎裂的声音。他的胸骨终于被我踩碎,本来便已经开始的窒息越发强烈。看来随时都能让他卡在那个状态了。
但一股砂潮从地下喷涌而出,我下意识地躲了一下,便被祭苍冥拦在了羽耑身前。
由砂子做成的身体,耗费了……整个赛克兰亚的最高峰。被压缩在比我略高、比祭苍冥略矮的状态。极度的密度与硬度甚至开始让它向其他物质转化。但这都不算什么。
唯一令我关注的是,这家伙凝集的身体,在很多方面都很像凌极……不,凌耀那个老东西。看来那个仅剩的老东西,有很多事需要解释。
一想到要留他一命还要听他说上半天,我的心情就烦躁起来。再看向被祭苍冥护在身后的羽耑,阿尔被杀的怒火又一次翻涌起来。
“砰!”想趁着我情绪变化偷袭的祭苍冥被我按到了地上,砂子做成的脑袋因为承受不了巨大的力量而爆炸,我虽然没有退,羽耑却被砂潮冲到了远方,本来就重伤在身的他承受不了这股力量,人在半空时便咽了气。
似乎发现了自己的愚蠢,祭苍冥重新长出头之后狂吼了一声,径直向我扑来。
“想起来了,就是你主导着的时候打了我的分体三天吧。”我躲过祭苍冥的攻击,反手将它抛向了天空,结界张开,抬手,一拳……两拳……
我只用了一只手,而且打得极慢。虽然在结界里构筑它身体的砂子不会泄露出去,但祭苍冥依然需要时间来修补。
我是准备这样打它三天的。但背后一根砂枪突然刺来,几乎是穿胸而过。
大意了啊。那个规模的能量,当然不可能仅仅控制一座山的砂子。被分离了这么久,就算是条疯狗掌握一些分开掌控两股力量的方式应该也不怎么奇怪。大意了啊。
但我是故意没闪。虽然穿胸而过,但这砂枪怎么看也不可能对我造成什么伤害。但痛倒是很痛啊。
大意了啊,没有封闭痛觉,现在这个身体的感知能力不知比之前强了多少倍,就这么被直接穿胸,之前那具身体都能完全适应啊。
果然是太大意了啊。
不过问题不大,我还撑得住。不至于昏倒。
然后,几十跟砂枪从不同方向刺了出来。
过分。
这确实有点过分了。
好在,我比它快,也可以比它硬,还可以直接瓦解它的攻击。
几十根砂枪,没有一根能到我身周一寸。而且我还找到了从封印里跑出来的正在融合的祭苍冥。
一个结界套下去,我便把它挖了出来。大地一阵轰鸣,这一下几乎掏出了赛克兰亚一半的土地,但在我的控制下,大地没有沉陷。
不过我不可能一直这么控制下去,需要把它和这些土地剥离。
“创造……”
“嗯?”
“创造……”
“谁?”
“创造……”
突然出现的声音只是重复着同样的词汇,但……似乎是在教我控制力量?不过,创造?要怎么做?
“创造与毁灭……”呃,是句子?仔细听来,这是一段很长,而且相当难懂的话,完全超脱于我过去对世界的理解,然而在最后,还有一个更难懂的问题,“小子,你是在为什么而战?”
“不知道。”我坦言。
对方沉默了很久,就在我以为这只是一段单方面的传讯,他却又说了起来:“那,我给你一个理由吧。”
“这个理由……倒是不错。”我笑了起来,同时,按照他教我的方法,给赛克兰亚重新创造了一个地心,“那接下来,就是怎么处理你了。”我看向被挤在一起的祭苍冥,毫无挣扎之力。
不知道为什么,听过那家伙的一阵念叨,我开始能感觉到赛克兰亚的亡灵。我抬起头,那些人类早已经在我和祭苍冥对阵时就逃之夭夭了。
心下莫名升起一股慈悲。
“跟我来吧。”言出法随,随着我带着祭苍冥升空,那些亡灵也跟着我离开了这片被夷平的大地。
“他……还会回来吗?”
“不知道。”太源上兰看向璇夜,见对方紧紧盯着那迅速远去的银白流光,目光不觉又转了回去,“就算他不回来,总有一天,咱们也能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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